帝国奢爱 103.赤色绝恋12-大大结局
东晁帝国投降后的第十天,开封府被攻陷,获得了大解放。
“……亲爱的同胞们,我们英勇的战士在国际友人的帮助下,终于解放了开封府,结束了长达六年的被占领期。亚国统一,即将到来。亲爱的同胞们,如果你们还在占领区里,如果你们还在忍受着帝军残暴的统治,请拿起你身边的武器,等待我们亚国的解放军们到来,与咱们的战士一起,里应外和,打倒帝国主义……自强,则国强!”
亚国之声的广播截频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轻悠好几次想关掉,都被亚夫阻止。
这几日,男人站在窗边,一宿一宿地不睡,他望着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眼底的神色她只看了一眼,就再也不忍看下去了。
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在祖国和家乡遭受着莫大灾难的时候,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他还是这个国家曾经最有权力和地位的掌舵者,他的心里有多痛苦,有多么煎熬,她却无法为他分担一分一毫。
亚夫,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室内,依然静默无声,死寂一片。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有力的脚步声,终于让站在廊下的男人有了丝反应,转过头看到一个黑色军服、肩头扛着将花的少将走了进来。
织田亚夫问,“你是谁?”
少将报了姓名,正是当初那位守门中校所说的北平新任总司令。
少将向织田亚夫行过军礼后,却转向了轻悠,说,“夫人,大将想见您一面,请随我来。”
轻悠眉峰一拧,“那你告诉他,我不想他。”
少将目光闪过了织田亚夫,又说,“大将知道您会这么说,不过,现在小世子在大将那里,您不去接小世子回来么?”
“你说什么?荣泽英杰这个混蛋!”
轻悠吓了一跳,就往外跑去。
织田亚夫要追,就被那少将阻止了。
他只能看着妻子离开,眼角几乎裂红。
然而,当轻悠看到白玉石阶上负手而立的黑色身影时,一下停了脚,因为她没看到儿子的身影。
“荣泽英杰,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缓缓雷劈过身,背光的y影里,霍然露出一只缺失的黑色眼罩。
轻悠心下一怔,本欲转身离去,脚步却僵在了原地。
“轻悠,你还认得你的英杰哥哥吗?”
“你的眼睛……”
他微微侧了下脸,黑色眼罩在斜落的阳光下,清晰得刺目。
“呵,军医说,要是那块弹片再深一点,就戳进我的脑子,没救了。”
“荣泽英杰,你……”
他转过眼,直视她时,唇角嘲讽的笑容,慢慢变得柔和,“幸好我有运气,上帝宽容了我那一点点的奇迹,让我可以再看到你。轻悠,我们……已经有五年没见过面了吧?”
一道无声的叹息,长长地隔亘在两人之间,将这段不长不短的空白岁月,揉碎在心底。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兄长,当年才会害你被那么多人伤害。这五年,我总算为你报了仇。你还怪我么?”
“荣泽英杰,我从来没有要你……”
“轻悠,你以前都叫我英杰君的,你……可不可以再叫一次,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光线从高高的檐角退缩了下去,只留下男人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恍如初见时,那么清澈美好,干净爽朗,让人忍不住交付信任。
这样的男子,怎么会是别人口中的杀人魔呢?!
那份赤诚之心,她怎么会认错呢?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愿意一直叫你“英杰君”,你也可以一直叫我“轻悠”,我们可以做永远的亲人,我们也可以不离不弃。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难道都是我害了你吗?
“英杰……”
她不敢再看那双清澈的眼,低下头时,眼前已经一片浑浊。
他似乎很高兴,又问,“轻悠,我想我这个魔鬼杀人狂终于到了要以死谢罪的时候了。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流一滴眼泪吗?”
她一下抬起头,大吼,“不会。你要是真死了,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为你哭。人家都说,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你要是真死了,我才不会为你掉眼泪。我也不会让小宝儿认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做叔叔,以后你送的礼物我都不会让他收。”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笑了。
夜风拂动他的衣角,拨乱他鬓边的碎发,映得那双眼眸,碎亮闪烁,如天边早早升起的北斗星。
久久地,在她抱怨完了一堆不知所云的东西,他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轻悠,我……有你这样的家人,英杰余愿足矣!”
“荣泽英杰,我才不稀罕有你这个……”
他走近时突然用力将她抱进怀里,紧得她浑身发疼,却在她叫嚷出声时,又突然放开了她。
她没有看到,在拥抱的那一瞬间,他帖着她耳畔的唇,轻轻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
“你这个混蛋!”
她气得大骂,揉搓手臂被勒疼的印子。
他站在她面前,笑容变得更大更深刻,专注的眼神映着她神气活现的生动表情,深深的,仿佛要刻进了灵魂里。
她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英杰,你到底……”
他却说,“轻悠,让殿下带你和小宝离开这里吧,到外面去,去过你们想过的生活,不要再回来了。再见!”
他伸手,最后一次为她拢了拢发鬓,倏然转身,大步离开。
轻悠追上前还想问什么,都被那少将挡住了。
她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才发现他的脚也是跛的。
少将听她提起,才娓娓道来,“上将他为了夺下一个小高地,那个高地前后我们冲峰了五十六次,损失战士近七百人,上将他亲自背着炸药包将高地炸了,一雪七百人之耻,失去了一只眼睛……那条腿,是在美军空袭阵地时,他为保护一个正在给战士做手术的医生,被弹片伤到没及时处理,直到空袭完后被医生发现时,已经晚了……”
少将的面容上,有莫大的惋惜,眼底里亦有绝对的崇拜和敬仰。
那么令敌人憎恨,令百姓惧怕的人,对自己的上级,亲人,将士,却是绝对的忠诚而全力以赴。
她应该恨他吗?怪他吗?怨他吗?
那都是他的错吗?
……
“少主,g门开了,说是我们随时可以离开。那个总司令说,已经为殿下您准备好了亲悠号。亲卫军们也都集结好了,就等您下令了。”
南云卫和十一郎都站在了男人跟前,两人脸上都写着激跃的神情。
毕竟已经在这里关了两年,虽然整日锦衣玉食,环境也是帝王级的,可是再美好的事物,也比不上自由可贵啊!
终于要逃离这个该死的华丽牢笼了,怎么能会不高兴呢。
织田亚夫抬手压下了两人的话,眉头紧蹙,没有立即回答。他看着窗外的黯下的夜色,问儿子去了哪里。
恰时,门外就传来了小宝儿欢欣的叫唤声。
“mā mā ,咦,你怎么哭了?爸爸又欺负你了吗?走,我帮你教训爸爸去。”
“爸爸,我们回来啦!”
小宝儿拉着爸爸急急地奔回屋子里,看到还有几个叔叔在,似乎脸色都有些不同寻常。
织田亚夫看着轻悠,问,“他走了。”
轻悠点头,“嗯。他说我们可以……”
他拉过她,看着她的眼,“小宝该饿了,你去弄些吃的来。”
“啊,爸爸,今天我和小木头他们在外面已经吃……”
“你跟我来。在外面野了一天,你瞧瞧你像什么,简直就是个小叫花子。”
爸爸抱起儿子,笑着进了洗漱间。
南云卫和十一郎面面相窥,只得离开。
轻悠却看着父子两离开的方向,心下更沉重。
洗漱间里,织田亚夫将门一关,就朝儿子摊手,“东西都弄到了?”
小宝嘴一瘪,将小手背到身后去了,“爸爸,你又欺负mā mā ,你还不认错,还叫mā mā 做这个那个,你要是不跟mā mā 陪礼道歉,东西就不能给你。”
织田亚夫苦笑一下,只能哄骗儿子一番,小家伙才得意洋洋地将战利品拿出来。
“好小子,干得不错!”
小家伙被爸爸一夸,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想起之后吃烤鸭的“艳遇”时,小宝儿蹭到爸爸身边,问,“爸爸,今天我救了一个好可爱好漂亮的女孩子。”
正在看儿子画的古怪地图,辨识自己想要的信息的织田亚夫不由挑了挑眉,“哦”了一声。
小家伙没受到预想中的关注,着急了,“爸爸,她跟我一样是混血儿耶!她的眼睛好漂亮,像大海,又像湖水,又蓝又绿。她叫小绿,她说她的曾祖母就是绿眼睛,而她爸爸是蓝眼睛,所以……”
小家伙兴奋地嘀咕了半天她的艳遇,终于得到了爸爸的首肯。
“好,等有机会,你们熟悉了,你把她带来家里玩,给爸爸mā mā 介绍认识一下。”
“谢谢爸爸。”
“谢我做什么,那可是你英雄救美来的漂亮姑娘。”
“不是啦!其实当时,我有点害怕……”
“现在知道当英雄要付出什么代价了?”
“爸爸,我以后不会乱来了。”
小宝儿最怕的还是让父母难过,也更怕和父母分开。
……
战场,厮杀还在继续。
冲锋号吹响时,壕沟里的战士拿起了尖刀,朝前方冲来的敌人迎了上去。
“为了帝国的荣誉!”
“帝国万岁!”
“我们要像战士一样死去,绝不投降!”
“绝不投降,帝国万岁,皇帝万岁!”
那些身着黄色军服,或着黑色军服的男人们,子弹没了,尖刀相向。
他们杀红了眼,杀疯了心,除了杀戳还是杀戳,他们大叫着祖国万岁,他们抛弃生命,流尽最后一滴血,也没有回头逃跑。
彼方,正在指挥这场南北最大战般的两名司令官,也为敌人那悍不畏死的疯狂给震撼了。
放下眼镜,屠云叹息。
姜少言骂道,“这些蠢祸难道不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
副官咳嗽地一声,“司令,您不是还想等他们的青山长满了草又杀回来吧?”
屠云哧笑,“你们司令是怕这一生再没有实力相当的敌人,会感到寂寞。”
姜少言哼一声,却忍不住又掏出了怀表,瞧了瞧里面的一对mǔ_zǐ 照,心里其实更担忧这两个正在八百里外的北平城的人儿,是否安全。
“报告,司令,找到荣泽英杰了!”
各有所思的两个男人立即回了刘。
“带路!”
在一块并不怎么重要的小高地上,他们看到了那个正用机关枪疯狂扫s的男人。
因为对方在最近一次战役上,丢了只眼睛,望远镜里一看就能认出身份了。
姜少言有些惊讶,“他疯了么?不在后方指挥,跑到前线来干什么?”
屠云说,“在后面指挥还有胜算么?”
姜少言失语。
高地上,已经满面涂血的男人高声大吼着,“来啊,上来送死啊!你们这群没用的东亚病夫,懦弱无知的亚国人,哈哈哈哈,来送死啊——”
“看我打爆你们的头,挖你们的肠子,喝你们的血,哈哈哈——”
“怎么,你们怕了吗?一群该死的胆小鬼,除了抱西洋人的大腿,你们还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啊!”
“我就是荣泽英杰,你们天天做梦都想杀掉的魔鬼杀人狂大将啊!”
他这一阵刺激,让已经被扫下去的亚国士兵更是群情激愤,于是机关枪,冲峰枪,手榴弹,同时开动,对准了高地一阵猛轰。
但他们都没想用大p直接轰掉高地,都顶着一股劲儿,想要亲手手刃那个可恶的杀千刀的魔鬼上将!
轰隆,嗒嗒嗒嗒。
子弹的火光,与手榴弹的轰鸣交相辉应着,在小小的高地上,爆出一团又一团的血色。那里面炸出了不少残尸断臂,可是那该死的可恶的杀人魔竟然还在叫嚣,没有死掉。
这叫众人怎么甘心。
又一波冲击杀了上去,机关枪还在响,再一波手榴弹又扔了了上去,炸得那个小堡垒都已经完全没了形儿,可是在稍稍几秒的沉寂后,嗒嗒嗒的枪声又响起,仿佛这魔鬼的子弹是取之不完用之不歇似的。
让人又惊又气,更不甘心。
“不行,让坦克上,不能再在这里耗费人命。”屠云看不下去了。
“等等,好像……”姜少言喝止。
突然,高地上的枪声停了。
立即有士兵跳了起来,大叫,“他没子弹了,兄弟们冲啊!刮了这该死的小鬼子,他杀了我们的兄弟,我们也要刮了他的胳膊,挖了他的内脏,削他的r,放他的血!兄弟们,冲啊!”
铿——
第一个冲上去的士兵,被突然冲出的一抹冷光,直直劈中脑门,瞬间分成了两半。
之后的人都骇了一跳,却见那执刀的男人浑身是血,一只腿已经不见了,显然是在刚才的狂轰烂炸中已经被炸掉了,可他竟然还用另一只脚狠狠地站着,将自己的伤腿用一g刺刀c往定在了地上,残忍地将自己的身体稳稳地支撑着。
他的一只手臂也已经没了,他用仅剩的那只右手执刀,刀峰又快又狠,峰利无比,每一刀下去,都是一声痛苦的惨厮。
短短的几分钟,竟然在他周围又垒上了一圈儿敌人的尸首。
还想要刮他r的士兵也被这情形给骇住,可是更多的人却是深深痛恨这个魔鬼,憎恨的力量让他们拿起刀枪,同时几人从不同的方向朝魔鬼发动攻击。
刺中了!
男人一口鲜血喷出,红腥腥地落在一人头上,那人一抹,骂道还他妈是红的啊,还以为这魔鬼的心肝都是黑的,竟然跟他们也一样。
男人没有倒。
长臂一挥,又斩下几人的脖子。
一下激红了周人的眼,一把刺刀狠狠贯入他的脖子,他一反手就砍掉了身后人的双臂。
“开天丸,饱饮敌人的鲜血吧,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胜战!”
他大吼一声,再次叫出,“帝国万岁,亲王万岁!”
嘶的一声,他执刀的手臂终于被砍了下来,同时一把刺刀贯进了他的额心,穿透过大脑。
终于,他停止了生命最后的呐喊,目光却突然转向遥远的北方,仿佛在向谁致敬,又像是在向谁做着最后的道别。
最终杀掉荣泽英杰这个魔鬼的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
陈孟蝶刺穿那颗头颅时,流下了两年来的第一次眼泪。
晓熏,晓熏,你看到了吗?我终于杀了这个魔鬼,我为你报仇了。
我最好的姐妹,你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
指尖一疼,凝出一颗小小的血珠子。
轻悠怔怔地看着,发呆,一动不动。
十郎看到,急忙抓起她的手喂进嘴里,轻声询问。
她只是摇摇头,转眸看向了窗外,依然明媚的阳光,安静而美丽的庭院。
明明知道外面已经烽火融城,这里却平静安详得不像话。
突然想起那个道别的青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今年也不过二十七岁吧?
正好是,自己当年出嫁时,丈夫的年纪。
一墙之隔。
织田亚夫面前站着追随他至今,依然不曾离弃的忠诚将领。
十一郎,南云卫,亲卫队长。
不过,还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个明明该是敌人的家伙,林少穆。
林少穆最着急,“织田亚夫,你是不是疯了,都这时候了,不赶紧收拾包袱逃命去,还在这儿商量啥?难不成,你还想留在北平城打俄国鬼子?”
南云卫冷哼一声,“我们东晁的武士是绝不会轻易当逃兵的。”回头对着织田亚夫单膝跪地,“殿下,您要留下来的话,我南云卫誓死追随。”
亲卫队长和十一郎也跪下了,表示绝不独自离开。
林少穆一个头两个大,可是心里却不禁升起说不出的佩服和感慨。
这个民族能够走到今天,不可说他们的j神不值得敬佩,至少在这个方面,若是他的国人们有这样的j神也许就不会沦为对方的阶下囚了。
不过林少穆的这点反思,很快就被织田亚夫接下来的话,给狠狠震醒了。
“我们还不能离开。当年随本王在此安居立业的东晁人数十万众,以及亚国人近百万众,都还在城里。俄国人已经打进来了,他们为了当年黑河之战的失败誓要报复我,如果我离开,他们必然会借题发挥,对北平城大肆毁坏轰炸以泄愤。”
那双冰冷沉毅的目光投向林少穆时,他莫明地心虚颤了一颤,“林处长,你应该已经得知德国在俄国吃了败仗后,俄军攻入德国的城镇时,对当地的德国妇女男人都做了些什么可怕的报复行动。”
那坚毅的目光又扫过了所有人,这一瞬间,无人不感受到男人坚定的信念。
“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俄国人破了北平城,更不能让他们的大p对准普通平民。至少,要坚持到多数人能够安全撤离,将伤亡降低到最低。”
“林少穆。”
“干嘛?”
“你想办法联系姜啸霖,让他派兵增援,压制住俄军的进攻。随后你就可以带着你的妻儿离开了。或者,你跟轻悠和小宝他们一起走,我已经在渤海湾安排了轮船接他们。”
“啊,你不走?”
林少穆惊讶不矣,却也无法拒绝男人的安排。因为之前他也没想到,问题会那么严重。
当男人将一张布兵图摊在众人面前,俄国兵在黑河上的布兵情况被分析出来,林少穆立即吓了一身冷汗。
经过男人的分析和说明,他终于明白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
……
那个时候,因为g门已经解禁,小宝儿又偷偷出了紫禁g,在北平城里晃荡。
其实呢,他是又想去瞧瞧他的小绿妹妹,还特意买了一堆好吃的好玩的东西。
可惜当初一别之后,他忘了问人家的住址,在初见的地方转悠了半天也没碰到人,有些失望。
正在这时,跟他一起出来的侍卫提醒,找路边正在玩的那群曾经欺负过小绿的孩子们打探。
小宝高兴极了,立即上前探问,哪知那群孩子竟然不认得他了,而上次被他教训过的胖妞儿竟然看到他直发花痴,搔首弄姿地差点儿恶心死他。
他极不耐烦地质问胖妞儿小绿的家住址,孩子们才发现原来他就是当初那个脾气霸道的叫花子小鬼。
胖妞儿心下不满,就不说。
小宝立即下令,让侍卫去打人家女孩子的屁股。
当然,他是英雄,又是男人,更是绅士,从小就立誓不打女人。
好不容易问出了地址,那什么胡同巷巷儿的名字一长串儿,小宝g本认不得路,也不想浪费时间,要让胖妞儿直接带路。
这时候,街上突然响起了一声爆炸声,远处的大楼轰然倒塌,街上一片混乱尖叫,大人小孩子一轰而散,要不是侍卫手脚快,小宝就要被行人撞到了。
等小宝再想找带路人时,只听到路人大叫喊大叫着。
“俄国鬼子打来了——”
“快跑啊,俄国人开了几百门大p在城外面啊!”
小宝吓了一跳,之前爸爸跟他说过,俄国人屯兵于黑河,很可能会再打北平城。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少主子,咱们快回紫禁城找少主去。”
侍卫也不管了什么找小绿姑娘,抱起小宝就往回跑。
哪曾想,半路上竟然碰到一队趁着城门出兵时溜进来的俄国兵,因为身形过于高大,体貌特征实在不好伪装,很快就被巡逻的东晁士兵给发现了,在街头打了起来。
一排子弹飞过来,正落在小宝儿头上几寸。
这可是真枪实弹,绝非在紫禁城里的那些演习啊,小宝害怕了。
侍卫有枪,为了保护小宝本想绕道,却被两俄国兵撞上,打了起来。
哪知这一打不要紧,立马把其他人引了过来,战圈儿扩大,情势危机,眼见着侍卫着双拳难敌七八对儿手掌,小宝儿掏出了自己随身带的向大叔给的小手枪,偷偷放了两枪。
哎呀,完蛋了!
俄国大熊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肥屁股中了小娃娃的子弹,那叫一个愤怒啊!
立马几只俄国熊扑杀过来。
“救命啊——”
小宝儿第一次面对敌人,发出了侮辱地呼救声。
这不能怪他呀,人家他才刚刚满五岁啊!
砰砰砰,轰——
小宝儿抱头诅咒,要是他能活着回家,发誓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把俄国熊通通杀回来,替他的侍卫叔叔们报仇。
不想突然从侧后方响起一阵激烈的枪声,外带一颗炸弹,碎石落在了头手上,他竟然死里逃生。
“小鬼,以前咬人的劲儿跑哪去了!”
一串标准的英语在头顶响起,小宝只觉得后劲子一疼,就被人像小**似的提了起来,抱着小脸的手指张开缝缝儿,对上了一双隐含笑意的冰蓝色眼睛。
耶,小绿!
呃,不对,这是个大男人啊,金发蓝眼,比爸爸要丑那么一点点,但是比其他人要漂亮那么一点点的外国叔叔。
“忘不得我是谁了?也对,当年你才刚满三岁,还是什么都不懂,穿着开裆裤的小笨蛋。”
“弗雷德叔叔?”
弗雷德欣然一笑,跳上了自己的摩托车,让自己的东方下属带上了受伤的侍卫。
他刮了下小家伙的翘鼻子,没想到两年不见,这小家伙长得越来越像他那个狡猾可恶的的东方朋友了。
“你还记得我?”
“那当然。弗雷德叔叔,谢谢你救了我。我常听爸爸提起你,说弗雷德叔叔是世界第一聪明的机械改装师,以及世界第一变态的解剖师。”
弗雷德的车突然打了个拐。
“你爸就这样评价我?”
小宝儿看着男人微微眯起的蓝眸子,和俊美得更不像人类的脸庞,心里不期然地浮出了小绿那张漂亮可爱得不得了的小脸儿。
小宝立马把男人夸了一通,弗雷德的车队很快开到了紫禁城门前。
“好吧,看在你和你爸还记得叔叔的份上,送你一份迟到的生日礼物。”
小宝儿接过礼物,听完那超实用的功能介绍后,眨着崇拜无比的星星眼,用甜到腻的绝对撒娇口气问,“亲爱的弗雷德叔叔,能不能再送我两件大号儿的,我想和爸爸mā mā 穿这个当亲子装。好不好嘛,弗雷德叔叔,你最好了,我知道你一定有的啦!送我嘛,送我嘛,送给我嘛……”
最后,弗雷德心里有愧于曾经失信于织田亚夫,没能把当年订的武器等资源送齐,答应了小宝的小小要求。
“你这个狡猾的小东西!”弗雷德好笑地拧了把小家伙嫩嫩的脸蛋,眼神突然变得更柔和。
“谢谢弗雷德叔叔,叔叔要不跟我进g见爸爸,他看到你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得了人家好东西,当然不能立马就过河拆桥啦,他织田小宝可是懂得礼尚往来的好孩子。
“不了,我还要找人。”
“找谁啊?我帮叔叔找。”
弗雷德失笑,目光看向仍在冒烟儿的城市,“找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小宝一打响指,“是不是弗雷德婶婶啊?”
“你这个小鬼!”
弗雷德心说怎么这两父子都有未卜先知,便不再多言,将小家伙扔给了侍卫们,行了个德国式的军礼,架着摩托车走掉了。
小宝儿抱着意外获得的新装备,又急又乐地往家里跑。
……
“爸爸,mā mā ,小宝儿回来啦!”
跑进院子里,小宝突然发现,以往在这里站岗的侍卫叔叔们,全不见了。
只有一群小厮婢女正忙着搬运东西,跑来跑去。
他随便拉了一人问情况,那人只叫他赶紧回屋,父母已经等急了他。
小宝直觉不安,急急冲进了屋子。
正瞧见mā mā 抓着爸爸的手,两人表情都有些怪怪的,可是一看到他之后,两人马上变了脸,让他有些不安。
“小宝儿,你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多危险,下回要是再偷跑出去,mā mā 要打你屁股咯!”
小宝儿看到上前拉他的mā mā ,眼角明显似哭过,红红的。
他害怕地一把抱住母亲,说了对不起,又说以后再也不乱跑。忙把自己刚得的礼物拿了出来,向爸爸献宝,避开自己遇到俄国兵巷战,直说遇到了弗雷德。
织田亚夫听出话端,就多问了几句,几下就把小家伙的谎给拆穿了。
小宝一看爸爸的脸色大变,吓得往mā mā 怀里钻。
织田亚夫脸色更为凝重,突然站起身就朝外走去。
轻悠吓了一跳,急忙追上去拉住男人,“亚夫,你不能抛下我们。我们说好了,同生共死!”
她的声音瞬间沙哑哽咽,颤抖得厉害,眼里打转的水花差点儿就要掉落,却被她生生眨了回去。
她双手紧紧攥着他,从未如此用力。
他回头,笑笑安抚她说,“我不走,我只是出去给南云他们说点事,马上就回来。”
“不……”
“宝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真的不走。”他温柔地拍拍她的手,“你快去收拾东西,一会儿咱们一家人一起离开这里。”
“真的?你不是骗我,想要现在支开我吧?”
“傻瓜,怎么会呢!你再让厨房弄点吃的,这接下来的路很赶,别把咱小宝饿着了。乖,快去。”
“哦,好!”
轻悠不安地走了两步又看向男人,织田亚夫果然没往外走,只是叫了侍卫把人传来,她才放心地开始张罗吃食,拉着儿子去洗漱。
南云卫回来说,“殿下,我刚才联系上了一个人,他说可以帮我们集合北平司令部当前留下的所有旧部下。”
“谁?”
“龙村治也。”
织田亚夫显然有些惊讶,当年他被软禁时,就叫荣泽英杰放掉那些他的心腹回乡,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是留在了亚国。不过也可以想象,这两年曾经的大将失去权利和荣誉,必然过得十分艰辛。
他点了点头,将刚才从儿子那里得到的情报说了出来,“俄国人已经派了侦察兵进了北平城,相信他们的后续部队已经等不及要攻城了。北平的驻军几乎全部在南线上抗击姜少言的亚国主力部队,北边的阵线是他们故意留给俄国人,想以逸待劳。而且,他们也定然不清楚俄国人出了多少兵,所以……”
不一会儿,小宝换了一身新裳,还穿了一件漂亮的黑色小马甲,马甲的心口处绣着一个狼头标志,十分别至。他端端地坐在了餐桌前,一边跟小月亮炫耀自己新得的宝贝,看着mā mā 和十郎阿姨端出一盘盘香喷喷的饭菜,小肚子也叫了起来,立马偷吃起来。
织田亚夫回来时,朝众人点了点头,说,“十一郎,十郎,都坐下。我们一起吃个饭。”
小宝高兴极了,叫着左边的人又叫右边的。
轻悠这方有些放了心,挨着亚夫坐了下来,瞪了眼调皮的儿子,心里稍定。
织田亚夫给几人斟了酒,儿子闹着也要,他宛尔一笑,也给小家伙们斟上了。
他举起杯,说,“十一郎,十郎,这些年,谢谢你们一直保护我和我的家人,谢谢!”
十一郎夫妇有些惊讶,“少主,您不必这么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干杯!”
杯沿轻叩,男子仰首干净。
夫妻两对看一眼,也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一饮而尽。
接着,酒又被斟满,迎向轻悠。
“敬我最爱的老婆,谢谢这一路有你相伴,让我拥有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家。谢谢你!”
他绕过她的手臂,喝了一杯交杯酒。
可不知为何,她的心沉到了见不到底的黑暗中。
终于,轮到眼睛眨成星星,脖子拉得老长的小宝儿。
“儿子,以后要听mā mā 话,好好照顾mā mā ,不准任何人欺负mā mā ,知道吗?”
“嗯,小宝发誓一定听mā mā 话,好好照顾mā mā ,绝不让任何人欺负mā mā 。爸爸,我们一起保护mā mā ,对不对?”
“嗯,对!干杯!”
轻轻碰了儿子的小酒杯,他仰首干完。
那一刹,眼角似有一抹晶莹滑落耳畔。
“爸爸mā mā ,弗雷德叔叔送我的亲子马甲可漂亮了,你们看我已经穿上了,你们也穿上好,好不好。爸爸,一定要穿上啦!”
小家伙急忙将早准备好的黑色背心拿了出来,一人一件塞给了父母,还指着上面x口的狼头标志,说这代表他们家的宠物土佐小八。
“亚夫!”
轻悠突然莫名心悸,一把抓住了亚夫的手,双眸紧紧地看着他,他的眉,他的眼,他雪白的发,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此时说的话就像在交待遗言一样。
她抬手要抚他的脸,视线忽然一颤,俊美的影像直发双,她再一眨眼,愕然张嘴,却唤不出声来了。
旁边的小家伙已经倒进她怀里,她的心瞬间像被人死死拧住了,难以呼吸,她想狠掐自己一把,抗过这该死的炫晕感,手却被他牢牢握住,揉进了心口。
她已经几乎看不清他的模样了。
她听到他用最温柔深情的声音说,“我的悠悠,我的生命早已献给伟大的皇帝陛下。但我愿意将我的灵魂永远远留给你,和小宝,留给我最爱的女人,和家人,生生世世,与你们同在。”
她想叫,她想吼,她想咒骂。
——织田亚夫,竟然又骗了我。我们早就说好的,同甘共苦,永不分离。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就这样抛下我和小宝离开。你这个混蛋,我才不要你的灵魂,我只要你这个人,你到底懂不懂啊!
亚夫,亚夫,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让我跟你一起走。不要放开手,不要……
他看着妻子紧闭的眼里,不断渗出的泪水,已心如刀绞。
“少主!”
十郎和十一郎都被吓到,双双跪落在地。
而小月亮看到小伙伴突然就昏了过去,吓得埋进mā mā 怀里,不敢哭也不敢动。
“夫人和小世子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必须把他们安全送上去荷兰的船。马上动身!”
“少主,我不走,让我留下来保护您。”
十一郎不动,十郎也不动。
织田亚夫双拳一握,背转过身,狠声道,“十一郎,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如果你要留下来,我会立刻杀了你,当着你妻儿的面。走——”
十郎扯了扯丈夫的手,暗示他现在不要跟主子抗。
十一郎重重一咬牙,起身抱起轻悠。十郎抱起了小宝儿,拉着儿子。
夫妇两最后向男人俯身致敬,奔出了大门。
男人看着夜色中渐渐消失的人影,独自站在明亮的房中,一片冷寂,久久的,一分动不动。
苍白的鬓角被灯光打成了一片雪色,俊美的面容上,瞬间满布苍凉,漆黑的眼眸映着整个黑夜的萧索,不需一言一语,已悲切至极。
宝宝,小宝儿,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们走下去了。我希望,就算没有我了,你们也能好好活下去,就像这世上很多人一样,勇敢地活下去。
他转回身,侍卫长悄悄站到一旁,手里捧着男人的黑色披风,上面印着jūn_duì 的图腾苍狼。
他伸手要接过时,眼角余光看到了椅子上的那件黑色马甲,这是儿子给他最后的礼物。他心下宛尔,先拿过马甲,穿在了军装里,最后披上黑色披风,没入夜色。
……
夜色里,十一郎夫妇上了早备好的汽车。
汽车开动后,车里久久的没有人发出一点儿声音。
突然,小月亮低低的一声抽泣,让还在沉思的十郎回了神。
“小月亮,怎么了?别哭啊!”
虽然很多时候十郎这个mā mā 都过份严厉,不过在这个时候,看到儿子可怜巴巴的小泪颜,也心疼了,忙把儿子揽进怀里。
小月亮看着沉睡中的小宝,问,“mā mā ,小宝将军和轻悠阿姨都中了你的迷药吗?”
“的确是mā mā 的迷药。明天这个时候应该能醒过来。”
“我们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大海的另一边,那里没有战争,你和小宝都可以自由自在地玩。”
“少主叔叔什么时候来?小宝会想他爸爸的。”
十郎心头一酸,回头看了眼丈夫。
十一郎握住她的手,什么也没说,可是她心里却很清楚。
“mā mā ,我怕……”
“小月亮不怕,我们很快就安全了。”
汽车将他们直接载到了军用机场,那里,一架直升机早早待命。
驾驶员看到来的人,讶声问,“殿下呢?”他是奉了野田澈大将的命令,专门前来接光德亲王一家人至热河机场。
十一郎说,“殿下会晚一步到,即时会跟你们发信号。殿下让我们先送夫人和小世子离开,情况紧急,快走。”
说完,他将小月亮塞进了十郎怀里,突然退身将机门重重拉上。
“爸爸——”
小月亮扑到车门上,大叫一声,哇啦一声大哭起来。
十郎抱着儿子,看着丈夫一步步退开,朝他们挥了挥手,已经泪如雨下。
她早知道他的选择,她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
“他们会回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一张手帕递上前,却是此时最冷静的静子。她让儿子小木头安抚自己的小伙伴,低声劝慰十郎。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
当男人必须上杀沙时,女人应该做什么呢?
林少穆也留下了。当时也骗他们mǔ_zǐ 说,只是去发个电报就回来,把他们mǔ_zǐ 送上来机场的汽车后,就跑掉了。
呵,这些男人总是那么自以为是。
……
“哈欠!”
林少穆刚好从邮局里跑了出来,打了个大喷嚏,撸了把鼻子,看到天上一晃而过的飞机,心终于定了下来。